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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.S.Zenky《褪色的我與染上夕色的妳》讀後感/慣看春秋


【文/慣看春秋】




無論是戲劇、小說還是漫畫等各式創作當中,校園生活似乎總是一個人們繞不開的背景主題。


校園生活跟社會生活有所差別、亦有相同之處:校園宛如社會的一個小小縮影,能夠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中窺見些許成人世界的雛形。鮮明、有時甚至會過於尖銳,但這樣的赤裸感卻又給人一種迷戀、令人難以抗拒地一次又一次邁向情感的深淵。


我們當然希望每當投入故事時,能夠看見可歌可泣的英雄之旅,能夠見證勇者因為失去而痛苦,克服創傷、獲得成長、跨越苦難、排除萬難,最後把該死的聖劍插進魔王的腦袋──然而現實並不是小說也不是戲劇,英雄三幕劇不會照實地出現在名為青春的劇本末尾,也不會信誓旦旦地向所有翻閱的人保證故事最後一定是快樂結局。


即便我們總是希冀壞人能被制裁,老實的好人能夠得到屬於自己的正義。


在闔上本作的那一刻,縈繞在我心裡的那種感覺,若是硬要為其取名,那恐怕會被我定義為「無力感」──那是一種無處宣洩,不知如何是好,就連一個能被稱為標的對象,都無從找尋的無力感。


這種自心中深處湧出的無力感並非負面形容,而是我對於作者最大的肯定與讚嘆。


某種程度上來說,在對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變化觀察越細膩的人,恐怕越能夠體會到類似的痛苦吧?本作主角的遭遇,讓我閱讀本作時在體會上並不是單純的「喔天啊這根本就是我」,而是更深一層。作者在角色情緒以及推理案件的設計上,都讓人有種朝著空氣或是棉花揮舞著拳頭,沒有任何命中實感,卻在回過神來時早已滿手是血,遍體麟傷。這種感覺上一次出現時,應該是看完電影《謊言的烙印》後頭一回。


我們不能預測惡意何時到訪,只能夠無數次地相信世界終究是朝著好的方向走。也許是同為創作者的身分,所以更能夠投射主角所面臨的那種窒息感,以及真相被揭露時的錯愕與不理解。


面對這種情況,好像縱使有千百句言語,最終也只會化為一句「為什麼」。


就像可能會難以理解故事中美術部成員們的選擇,但答案似乎又簡單到令人發笑──因為說到底,所有人都只是為了自己而奮鬥。


這是現實,沒有英雄、沒有勇者。我們不必拯救世界,卻也無法等到什麼英雄來拯救自己。

令人感到悲哀的事實,就跟故事內文的其中一段一樣:


「未記載在律法之上,卻實地傷害了他人心靈的行為,不能稱為犯罪嗎?」

很遺憾,答案不僅是否定的,就連試圖推翻這個命題結論的過程,也會被人們視作不成熟的象徵、貼上有色的標籤。


即便故事裡並沒有發生什麼流血案件,也沒有人因此而失去生命,然而當謎底揭開時,卻又令人格外痛苦。這種無處可去的不甘感,彷彿就像是現實生活的縮影,以一種更加直觀、更加不講道理的方式呈現在讀者面前。


所以我們嚮往西部片那樣的故事,相信正義與光明的子彈能夠洞穿每一個惡意傷害他人的惡黨們。


然而現實並不是這樣運作的,甚至連西部片中的報仇、血債血償的情節也都是杜撰出的美好。取而代之的是某一天就會戛然而止的音符,突然一切就這麼石沉大海,徒留下一群被傷害殆盡、再也無法癒合的傷口。


那是名為社會的畫作。

所以,我們逐漸無法分辨夕陽與晨曦之間的差別。


但正是因為如此,即便終究要染上曖昧不明的顏色,依然會有人身處夕陽之中,將我們一把拉起,帶領著我們迎向黎明。


這終究是一個故事,即便故事是那麼寫實地描繪著現實中隱於陰影之下的真相,我們依舊可以在其中找到一絲角色自己的救贖。


就像我們仍然相信,世界能夠變得稍微美好一點。




本文作者簡介

慣看春秋


台灣犯罪作家聯會成員,天真過頭的做夢人。

2022年原創星球爭霸戰首獎得主、2024年作品入圍「原創 IP 風雲榜」。

最近的夢想是希望每天都可以懶懶散散的讀書、寫小說、打電動一整天。

抽卡老是保底,正在研究有效玄學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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