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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所不存在的未來》讀後感/既晴

【文/既晴】




以往楓雨的作品皆聚焦在社會寫實議題,對於以社運團體「野風社」為核心、探討社會集體處境的世界觀,已經日益變得完整了,而,近期新作《我所不存在的未來》改走奇/科幻路線,頗有準備啟動一個新系列「預言師」的架式,倒是令人意外。不過,細細閱讀、吟味之餘,才感覺到楓雨的創作思維,其實並沒有改變,只是切入的角度有所不同,「預言師」掙脫了寫實世界的束縛,在「what if」的設定上開展,可說是「野風社」的「闇世界」。兩者對照一起看,其實更能讀出其互為明闇、實則相繫的共通點。


故事的起點,始於一通奇妙的火警報案電話,它勾勒出一個令人有興趣探究的謎團線頭。當然啦,藍鯨遊戲、荒廢的飯店遺跡,是實際上的序幕,不過,真正讓我產生莫大好奇的,還是這通報案電話。一個熟悉的哲學問題是這樣講的:「假如一棵樹在森林裡倒下,而沒有人在附近聽見」,我們的確可以認為「一顆樹倒下了」的事實並不存在,然而,假使今天有個人主動通報,將這件事公諸於世,我們得知的,卻不會單純只有這件事——我們更有可能會去懷疑,樹可能正是這個通報者砍倒的。更何況,通報者告知這棵樹倒下的時間點,是在倒下的瞬間,甚至更早。我們真的沒有理由相信,他擁有預知能力。


菲利浦.狄克(Philip K. Dick)喜歡探討預知能力對因果造成干擾的「悖論」,楓雨表面上也在做類似的事情,但依我所見,他感興趣的,更可能是:「犯罪行為,到底是一種自由意志,還是一種命中注定?」發生在我們身邊的犯罪、或者我們所執行的犯罪,是個人慾念在衝突下發生的偶然?還是社會在特定結構下運作而產生的必然?那麼,逃出「預言師」視野所發生的犯罪,是否能稱為「神的犯罪」?


故事發展到最後,成就了一場較量誰能洞穿未來的極限對決。很高興,楓雨保留了開放的態度,我期待這部演示超能人類死鬥過程的《我所不存在的未來》只是序章,未來他能繼續為台灣犯罪小說帶來更多「超越時空」的嶄新刺激。



本文作者簡介/既晴


犯罪、恐怖小說家。曾以《請把門鎖好》獲第四屆「皇冠大眾小說獎」首獎,有《別進地下道》、《病態》、《感應》等作。二○二○年發表《城境之雨》,擔任〈沉默之槍〉影視改編製作人,現為台灣犯罪作家聯會執行主席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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